几个村打破传统界限,通过土地经营权流转,把零星分散的地合起来,由一个经济实体来经营,再由市场中的专业服务商组织耕种,这就是在汶上县实施起来的联村耕作。本报8月24日,以《联村耕作,一种就是5750亩》为题,对此作了报道,引起了读者极大兴趣,因为这对许多地区的三农发展来讲,是一件带趋势性的新生事物。
联村耕作,让农业不再是小农经济,而是引入社会化分工,基本经营单位由家庭变为企业;联村耕作,让农民实质上不再是农业人口,而是从农业和土地上解放出来,进入城市,进入第二、第三产业;联村耕作,让农村不再是自然村落,而是成为从事各种行业人们的集中居住社区。联村耕作的兴起,是农业、农民和农村发生质变的“风向标”。
当激活了的资源冲破了固有行政村的藩篱时,农业的经营规模,足以使得土地流转的受让者有利可图。农业从一个被农民视为“鸡肋”的微利产业,变成了一个让经营者获得持续可观回报的产业,这就使得大规模的投资成为可能,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机械化的投入。联村耕作,使得机械能够以足够低的分摊成本,替代日渐昂贵的人工费用,使得耕种成本大大降低、效率大大提高。毛泽东说:“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农业机械化。”联村耕作,为农业找到了这条根本出路。联村耕作,还让社会化分工渗透到农业从耕到种到收乃至到销售、加工的每一个环节,实现了工业化式的流水作业,甚至让金融、保险、物流等第三产业参与分工。这种农业才是现代农业,无论是效益还是抗风险能力,高出弱小的小农经济太多太多。
联村耕作后,农民对土地的收益权没有受损。土地流转后,受让方须为取得的经营权付费,土地的所有制性质没有改变,土地的保障功能依旧发挥作用。对农民来说,土地不再是必须为之流汗的物质生产资料,而是可以让市场定价,可自由租赁的资本。农民可以转手租借给别人,让这个资本生利的同时,还可以摆脱其对人身的束缚,投入到相对报酬更高、用工需求更旺的二三产业。农村剩余劳动力,自然进了城,进了厂。农民的“农”,也就失去了实质意义。
生产力水平决定了生活方式。联村耕作的推广,是生产力水平和生产方式的转变,也将改变生活方式,改变农村的传统形态。从事农业的人少了,人们不再需要下地、种粮,也不再需要居住在田地附近,传统农耕时代的自然村落就会逐渐走向衰亡;人们有了更高的收入,有了更多的盈余,也就更加需要现代的生活方式,需要更高水平的聚居来分摊更高水准的教育、医疗、休闲、供暖等服务,此时,农民上楼、并村合居将成为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,一个个社区必将兴起、一个个城镇必将繁荣、一个个城市必将成长。人们将更加集中地居住,不再是为了共同的生产,而是为了共同的生活。
当前,农村存在着城乡二元结构体制性矛盾、农业生产方式落后性矛盾和人多地少基本国情矛盾三大基本矛盾,农村中几乎所有问题和各种各样矛盾最后都与这三大基本矛盾有关,“三农”问题的根本出路就是在保证农民增收和粮食安全的前提下,最终解决好这三大基本矛盾,可以看出,联村耕作既为解决这三大基本矛盾打下了基础,又兼顾了农民增收和粮食安全。联村耕作本身就是传统农村生产方式的深刻变化,而这仅仅是开始,由其引起的更加深广的变化还会慢慢呈现。
这样看来,联村耕作,不仅是种地的事,生产的事,它涉及农业、农民和农村的未来形态。未来“三农”向何处去,联村耕作,在许多地区是一个主要的前进方向,已经有条件这样做的地方对此一定要多加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