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辆小麦联合收割机行驶在麦收路上。 记者 赵刚 摄
每到麦收季节，总会有一群人开着收割机，奔波在省内外的农村里，寻找可以收割的麦田。他们像鸟类一样，按照小麦成熟时间的早晚，一路迁徙，为麦农收小麦，为自己讨生活，他们被称为“现代麦客”。即使不再用镰刀挑战自然，现代麦客们仍旧逃不过风餐露宿的生活。
目前，我市有3400多台小麦收割机，按照每台机器两名驾驶员计算，共有近7000名“现代麦客”。昨日，记者采访了我市一位麦客，听他讲述了麦客生活的酸甜苦辣。
辛苦20天
仅割了480多亩小麦
6月18日下午，文登区文登营镇何家店村的麦客吴海威，刚结束了今年的麦收回到家中。一连20多天的高强度作业，让这个29岁的小伙子也感到身体有点吃不消。自16岁随父亲入行，13年的麦客生涯，让吴海威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个行业的艰辛。
一年之中，麦客们的“淘金”时间只有麦收的一个月左右，为了尽量延长作业时间，多赚点钱，许多本地麦客都选择到外地作业，吴海威和父亲也不例外。今年5月28日，吴海威和父亲、母亲、妻子一行四人，分别驾驶着两辆收割机，前往安徽泗阳市进行跨区作业，这也是吴海威连续第13个年头去泗阳麦收。
遭罪，是吴海威对跨区作业最直接的感受。麦收季节，麦地里的温度直线蹿高，驾驶室里更是如同蒸笼一般。“只要不是阴天，驾驶室里的温度总是在45℃以上，麦壳、尘土一股脑地往驾驶室里钻，一趟下来，基本就没个人样了。”吴海威说，在麦收结束之前，他就从来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，每天都是蓬头垢面、一身尘土。
对于吴海威这样的麦客来说，在外面的每分每秒都是金钱。每天连续10多个小时的高强度作业，有时只能吃一顿饭，年纪轻轻的吴海威时常觉得骨头像散架了一样。即便如此，他也不敢停下来休息。“停下来就挣不到钱了。”吴海威的话代表了所有跨区作业的麦客们的心声。
劳累了一天，到了晚上还没有地方住，露宿几乎成了家常便饭。“碰上夜里下雨，就躲进车里。”吴海威笑着说，累了一天，几乎倒地就着，什么舒服不舒服都顾不上了。
今年，麦收时间普遍提前了，吴海威和父亲只在泗阳待了十几天，割了280亩麦子，便直接回了威海，参加本地的麦收。“今年干的时间短，去年割了900亩，今年一共才割了480多亩麦子，没挣多少钱。”吴海威叹了口气。
车要是坏了
可能一夏都白干了
去年，吴海威花了8.5万元换了一辆新收割机，整个麦收期结束，赚了4万多元，这是他16岁入行以来收入最可观的一年。别看短时间内挣了这么多钱，吴海威承担的费用和风险也很大。
“去年挣得多是因为新车性能好，同样的时间干得更多，耗损还低，不容易出毛病。”吴海威说，一辆收割机的价格在七八万元左右，大概三年才能回本。等到好不容易把买车的钱赚回来了，车子也过了最好的时候，开始频繁出问题。
吴海威最害怕的也是车子在跨区作业时出故障。2008年，吴海威和父亲去安徽麦收，两辆收割机的发动机全部坏掉，光是维修、更换就花掉了两万六千元，还耽误了两天的作业。这一年麦收，吴海威和父亲算是白忙活了一场，赚来的钱几乎都搭了进去，他因此上火，起了满嘴的泡。“干的就是靠天吃饭的活儿，再不济也得受着。”吴海威说。
竞争者多了
割好麦子才能有钱赚
上世纪九十年代，我市开始有人购入收割机，从事小麦收割。此后，麦客队伍不断发展壮大，最近三四年，涌入这个行业的人格外多。很多人认为这个行当有钱可赚，纷纷买收割机加入麦客一族。麦客多了，每个人可收的麦子自然就少了，吴海威承受的竞争压力一下子大了许多，感觉最明显的就是今年。
今年各地麦收时间普遍提前，等到吴海威从安徽往回走时，许多地区的麦子都已经收完了，没活儿可干的麦客们一下子全都涌入了威海。“往年，我和父亲最少走三四个地方，今年只走了泗阳一处，就匆忙往回赶。”吴海威说，前些年，干这行的少，他还能挣点钱，如今麦客行业几乎已经饱和，他们日子越发不好过了。
为了在竞争中站稳脚跟，吴海威只得不断提高收割的技术。“麦子割得好不好、作业时洒不洒粮食，老百姓心里最有数，你要是干得不好，他们下次不会再用你。”吴海威说。
今年的麦收已经结束，吴海威和父亲也终于能暂时休息一下，他打算利用这段时间，好好把收割机保养一下，然后迅速外出打工。在麦收之外的时间里，吴海威父子俩各有分工，他给人开货车，父亲则留在家中养猪、照顾地里农活。作为家中的主要劳动力，能够在麦收时节多跑几个地方，多挣点钱，是吴海威最大的心愿。
在威海，像吴海威这样的麦客还有很多。对这份职业，麦客们的心理一直很复杂，既感疲累，又离不开。在采访中，许多麦客表示，他们也想做一份安稳的工作，不用颠沛流离，不用如此辛苦，然而，只要收割机没卖，还有麦子可以收，他们就会继续干下去，只要能多挣点钱，吃多少苦他们都愿意。
